2025年7月，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刘兴华研究员课题组在国际知名学术期刊《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 》发表题为“Effect of Cognitive Flexibility in Mindfulness Intervention for Emotional Distress: Two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的论文，揭示了认知灵活性在正念干预缓解情绪困扰中的机制作用。
在过去的十年里，全球心理健康问题大幅增加。除了达临床诊断的情绪障碍人群外，许多未达临床诊断标准的人同样深受情绪困扰。这些情绪困扰问题影响个体的生活质量，加重社会经济负担。因此，需要高效且专业的心理干预方法，以帮助个体提升心理健康水平。其中，中国本土开发的跨诊断干预方案-情绪困扰的正念干预(Mindfulness Intervention for Emotional Distress，MIED)，能够有效缓解焦虑和抑郁等情绪困扰。
具有抑郁、焦虑等情绪困扰的个体往往存在适应不良的僵化的认知表现，难以根据情境进行多角度思考和理解，认为想法就是事实。因此，对于情绪困扰的僵化认知的工作一直是心理干预的重点和难点。基于正念的干预强调改变个体与想法的关系，使得个体能够更灵活的应对僵化认知，提高认知灵活性。
认知灵活性(Cognitive Flexibility, CF)是指个体在面对刺激事件时，能够积极转换认知模式以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需求的能力。认知灵活性较高的个体能够意识到思想不一定是事实，并快速调整他们的思维，从多个角度看待问题，通常采用自我报告问卷来评估。此外，当认知灵活性涉及抑制习惯性反应和对环境变化产生替代反应的能力时，通常采用行为任务来评估。由于情绪困扰与情绪信息的异常处理有关，在使用行为任务探索认知灵活性时，重要的是要考虑个人根据不断变化的情境需求（即情绪认知灵活性或情绪灵活性），即在处理情绪材料的情绪和非情绪方面之间切换的能力。
相较于其他基于正念的干预，在MIED中，认知灵活性的提高主要通过两条路径来实现。一方面强调对想法保持觉察和接纳，把想法只当作想法看待，将一个人的想法视作脑海中暂时的客观事件。一方面促进积极的认知重评，能够看到事情的不同可能性，重新解释负面情绪、想法或情况的含义。
多项研究发现，认知灵活性水平高低可以预测焦虑、抑郁等情绪困扰和情绪障碍症状的缓解、好转情况。因此，认知灵活性可能是基于正念的干预缓解情绪困扰的可能机制。为了进一步探索基于正念的干预中认知灵活性缓解情绪困扰的作用，本研究设计了两项随机对照试验，采用自我报告和行为任务，多时间点测量认知灵活性，以进行更严谨的探索。
研究一为随机对照纵向研究设计，采用认知灵活性问卷测量认知灵活性，共纳入607名高情绪困扰个体，随机分为MIED组和等待对照（WL）组，在基线(T0)、第3周(T3)、第5周(T5)和第7周(干预后，T7)测量个体的正念、认知灵活性、焦虑、抑郁和总体情绪困扰水平。结果发现，与对照组相比，MIED组显著改善。中介分析进一步指出，个体在干预期间认知灵活性水平增加越大，干预后或后一时间点情绪困扰水平的下降幅度更大（见图1）。
图1具有滞后中介路径的简单模型纵向中介分析图（组别-认知灵活性-情绪困扰）
研究二同样为随机对照纵向研究设计，采用任务转换任务测量情绪认知灵活性，共招募了89名高情绪困扰个体，同样随机分为MIED组和WL组。问卷进行每周周测，行为任务分别在T0、T3、T5和T7进行评估。虽然，认知灵活性行为任务指标的中介作用并不成立，但我们发现，在干预期间，个体对负面信息的回避和对积极信息的注意偏向减少，能够显著预测干预后情绪困扰的降低（见表1）。
表1 情绪困扰的分层回归分析表
因此，我们通过两项随机对照研究，分别采用问卷和行为任务测量认知灵活性，证实了基于正念的干预能够通过提高干预中的认知灵活性，进一步降低干预后或后一时间点的情绪困扰水平。即基于正念的干预能够通过提高认知灵活性来缓解情绪困扰，这表明认知灵活性是干预背后的关键机制。因此，未来的心理干预应该考虑将认知灵活性训练作为关键组成部分，并进一步探索其在临床应用中的有效性和作用机制。
刘兴华研究员课题组2025届已毕业博士王珍珍为本文第一作者，刘兴华研究员为本文通讯作者。陈沫、胡米米、冯世醒和Stefan G. Hofmann教授也为本文做出了重要贡献。感谢两项研究的参与者。
本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1971016，32371138）的支持。
参考文献：
Wang, Z., Chen, M., Hu, A., Feng, S., Hofmann, S. G., & Liu, X. (2025). Effect of cognitive flexibility in mindfulness intervention for emotional distress: Two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 Advance online publication. https://dx.doi.org/10.1037/cou0000812
论文链接：https://dx.doi.org/10.1037/cou0000812
2025-07-21